一个瓶子

【维勇】宫保鸡丁与幸运饼干

宫保鸡丁与幸运饼干。

 

#在未来的离结婚不远了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天。

#我可能喝了假酒,私设翻天。

#但是我确实很想看一个穿白无垢的Vic,有色打褂ver的话则更好(。)

#他们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如果是现实中大概在日本办婚礼会靠谱些吧毕竟俄国那边情况更复杂一些…

#但奇迹的是,你不论在哪个国家的中餐馆点这菜,他们都会忽略写在大多数中式菜谱上的做法,而换用当地甜辣口味的酱去翻炒那些飞了水甚至炸过的鸡肉块。

 

 

 

这事儿发生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不知季节某一天。

当然,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它发生在哪个纯被臆想出来的,连物理定律都可以不遵守的空间。事实上那个夜里的景色就如大多数故事里讲述的那样美好,晴朗无云,只是因为建筑物的遮挡所以看不清是新月还是满月。

有两个人,也像很多以如此美妙夜色为背景的剧本里讲的那样,路过某一盏被刻意强调过微暗的街灯,推开了哪间无名中餐馆有些掉漆的木门。

所以你知道的,无法确认时间是因为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在某些个不知名的地方,在不知季节的某些天,或许是白天也没准是晚上。他们也可以推开各种各样的门,也可以是被请进哪间法餐的店子,或者是掀开印着某处店名的暖帘。

 

总之他们走进店里去,选了靠窗的一处宽敞些的四人桌。

 

接下来的展开就不像大多数故事里的那样温馨美好了,这意思是,没有什么如同蜂蜜一样甜腻粘稠的气氛,没有惊喜也没有浪漫的烛火。他们自行用自己感觉妥当的方式叠或者把外套团在卡座的一边,一个普通街边的中餐馆一般不提供帮客人保存外套这种服务。

柜台那边一个束着高马尾,穿着一种缝着纯装饰性作用盘扣的马褂的店员把菜单递给了他们,或者用扔到他们桌上来描写更为贴切些。这是一个纯粹读不懂空气的人,也许是不想读,才能做出来的事情——这家店的老板或许正是看中了这点才雇佣了这个店员。毕竟在两个人互相用那种眼神盯着对方的时候,打扰他们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也许那本被毫不客气扔到两人中间的卷了边的菜谱正好成了什么契机,两个人里身形较大一些的那个先动了起来。他手指交叠,垫在他那线条好看的下巴底下。

通常情况下,当一个人表情那样复杂地盯着另一个——似笑非笑,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却好像有点上翘,那接下来他说什么都是可能的。他看上去是很平静的,眉毛的走向似乎传递着一种你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的意思。然而当你认真直视他那双蓝的惊人的眼睛的时候,又仿佛可以读出一些想妥协的动向。

那像是一种,如果你养了猫,背着自家小可爱在外头开了猫罐头,沾了一身肉腥味还被发现了的心虚和坦荡。他知道自己绝不是有理的,但是自己干的事情准没错。

如果说一个月前,当维克多用这种神情对着勇利的时候那个黑发青年还会动摇的话,这会儿这个骨子里坚韧而倔强的亚洲人则可以回给他一个完美的假笑——半真半假,假的那部分是用来对付这个斯拉夫人,令维克多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话。

这很容易造成一种假象,如果你可以忽略他们周围突然冰冷的空气,你会觉得戴着眼镜嘴角弯弯的那个很好欺负,而事实上那双焦糖色的眼眸里藏着的净是些挑衅和捉弄的神色。

“所以我们真的要在这儿讨论这个?”勇利略微拉长了调子,问句的声调肯定句的语气。

“当然,你刚才不正要和我说这件事。”维克多歪着头,用他在忘记什么事时常用的那种轻飘飘的声音肯定道。

“好吧我想说——”

“我的意思是——”互不相让的异口同声。

“你们还点不点菜?”那个高马尾的店员毫不留情地打断道,拿着笔敲了敲点菜板,机械地开始背起了店里的推荐菜谱,听口音看面相竟然都无法分辨出这是出身哪里的人。

所以你看这大约就是这店员还被留用的原因了,哪怕不是用餐高峰段,也不至于让两个连菜谱都不看的客人一直大眼瞪小眼直到茶凉。

维克多和勇利不得不暂停下他们之间的对峙,读起看不懂的中文菜谱——哪怕菜品的底下标注了英文他们也没看明白,随意挑选了几个他们熟知的怎么也不会错的料理,共两菜一汤。那店员给他们的茶壶里添了点热水,收起菜谱消失的迅速。到菜品上桌前他们都可以继续刚才那个被打断的话题了。

两个人默契无比地都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润了润嘴唇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接着像这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地不约而同:

“你知道的Katsuki·Victor是个好名字。”

“我觉得Yuri·Nikiforov听起来很不错。”

他们说完,立刻又换回刚才面对彼此那种看起来假惺惺的笑容,绝不妥协的那一种。

“亲爱的,我觉得胜生维克多真的不是个很好的主意。”维克多率先开口,这回他严肃多了。

 

维克多在这种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不久之前他们回长谷津的那一次。

 

胜生家可以把大奖赛分组出来日子庆祝的仿佛节日一般,那么自家事业有成的小儿子回国来谈及婚事的时候自然也会成为一个聚会。

方桌上摆着典型的宴会用料理,甚至还有一整尾品质优良的真鲷做的生鱼片。胜生一家西郡一家还有奥川围坐在桌前,热闹地讨论起一些关于勇利和维克多两人婚礼的细节,即使离真正办典礼还有那么几个月的时间。

被几家人围坐在中间的那两个,被周围好几双闪亮亮的眼睛盯着难免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在长谷津办的婚礼当然可以是西式的也可以是日式,不过既然在俄罗斯也会举办一场,在这边或许会选择去神社进行举行传统的仪式。当然如果他们想在冰上举行一场特别些的婚礼,西郡豪则排着胸脯表示完全没问题他会跟上面的人说。

“不过如果是要办传统的婚礼呀,那可要早些去借衣服喽。”胜生家的妈妈一边给众人添酒,一边愉快地说,“不知道能不能借到小维能穿下的打褂呀。”(注1)

所有人,除了维克多和胜生家的爸爸——前者是因为没有听懂这句里一些关键词,后者是因为与妈妈心意相通,都拿了一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和我的天你说的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的眼神看着宽子。

“妈…妈妈你的意思是?”勇利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稳定了一下情绪努力镇定地问道。

“不用担心啦,我家勇利穿羽织的样子一定很棒,像你爸爸当年真的很帅气。”宽子回忆起她和利夫结婚那会儿的事,幸福地双手捧脸,一边胜生家的爸爸显然也跟妈妈一起陷入了对过去的美好回忆。

先反应过来的是真利,好像这事儿挺顺理成章地接茬道,“不用担心,我会先去和神社那边联系一下的。”毕竟是她弟弟的婚事,她自然会上心。然后是勇利,他笑的难得地夸张而灿烂,“白无垢,或许还需要有披露宴的色打褂。”他补充道,歪过头去饶有兴味地看着维克多——这个日语其实说的已经不错了的俄罗斯人有些茫然地眨着眼,被胜生一家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毛。

最后一组淡定下来的是西郡家的三姐妹,接着几乎狂热地要以头抢地,表示全程的影像记录一定要全权交给她们。

西郡家的两位和美奈子看着热烈讨论起来的胜生一家发自心底的佩服,他们开始理解为什么这家人可以在养出一个世界级的运动员的同时,还可以搞不清这项运动的具体评分和赛程了。他们同情的眼神令维克多不得不打开手机查起刚才胜生一家的对话中他听不懂的部分,美奈子十分体贴地帮他用谷歌查了日式婚礼的词条。

然后维克多盯着他看到的那些,纯白的和艳红色的和服。他指了指那些图片,然后指了指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点着头,并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的胜生一家。

“我假设你们不是开玩笑的?”他换了两种语言来确认自己说对了这句话。“你当然会很惊艳的。”勇利代表全家人回答他,甚至拉过了他的手轻轻拍着表示安抚。

在这种情况下,维克多难得僵硬地无法应付他和蔼可亲的胜生爸爸妈妈。他们兴奋地表示小维一定会成为令人过目不忘的那一个。

而这令维克多浑身冒冷汗,他不得不在回程的飞机上一遍又一遍向勇利重复,这件事绝对不能透露给他们共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他不认识但是认识他的也不行。哪怕这事不一定会成真——他在这之后无数次的电话或者视频里向胜生家抗议,虽然每次他都因为应付不了那一家人掩饰不住的失望眼神而保留了意见——尤其勇利那么看着他的时候。

好消息是即使和服对于不同身材的人可调性很大,目前为止胜生一家并没有找到合适他身量的礼服,但坏消息是他们还在锲而不舍地寻找。

也是从这开始,勇利像是突然发现了生活的乐趣所在,时不时地就向维克多渗透胜生维克多是一个多么悦耳名字,虽然他们大概会在欧洲的某国登记,不一定会在日本填上一份入籍申请书。

 

至此开始,讨论改姓氏这点就成了他们饭桌上的娱乐,用来缓解婚前恐惧症的那种,而且不得不说这挺管用的。

当然两人在娱乐之余的立场也相当明确,比如在回忆有着纯白和艳色和服的回忆的这段时间里,维克多举了四个论点向勇利阐述胜生维克多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然后他开始提出关于勇利·尼基福罗夫这个名字的优处,在他正讲到他最近想到的第二个观点的时候,勇利抱着手臂已经快要忍不住打断他了。比他更快一步的是这时候他们点的菜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被端上桌。这暂时中断了他们的讨论。

其中不得不提的是一道叫做宫保鸡丁的菜,这是一个神奇的菜品。因为这道几乎出现在所有中餐馆菜单上的料理,你就算在中国也吃不到一个固定版本。但奇迹的是,你不论在哪个国家的中餐馆点这菜,他们都会忽略写在大多数中式菜谱上的做法,而换用当地甜辣口味的酱去翻炒那些飞了水甚至炸过的鸡肉块。

幸运的是这菜即使做的不够美味,通常也不会地狱般的难吃。

勇利和维克多在这不知道哪个国家的一家不出名的中餐馆点的这菜,里面甚至像模像样地撒了坚果。这令他们可以在辩论之余比赛些别的,比如去抢对方筷子底下要夹起来的那颗花生或者鸡肉,像对付家里挑食的三岁孩子那样。而每到这种时候勇利都想感叹维克多作为一个非常用筷子国家的人,用起那两根小棍的熟练度简直高的不科学。

这是一顿不差的晚饭,当他们差不多吃完之后,也就进入了他们辩论的下半部分。

勇利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还是得说,你确定Yuri·Nikiforov听上去不会是分别叫你和尤里奥?”

 

勇利总是不得不想起他们回到圣彼得堡之后的一个灾难般的训间休息。

 

“哦,你们总不能因为两个人都不穿裙子就剥夺我当伴娘的权利!”热情如花的红发女滑冰选手一本正经地向维克多和勇利抱怨,她挡在尤里之前,即使她现在已经举不起这个抽条了的金发小伙子,在他怒吼为什么他只有花童可选之前,她必须给自己争取一些权利。

“如果是这样,”格奥尔基难得也面色严肃,“你们的伴郎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这位如诗般的俄罗斯男子沉痛地皱着眉,好像他担心的是什么足以摧毁世界的一半的灾难。他做出一个唱咏叹调的动做,顺便隔住了尤拉奇卡令他不能跳起来抗议。“不过,我可不可以先预定你们的捧花?”

“你知道JJ上次都打电话来跟我谈过这个。”勇利笑的有些尴尬,他想他和维克多确实忽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部分,比如他的挚友已经在SNS上at他并开心地宣布他可以当伴郎了,而克里斯貌似也找过维克多表示过类似的意愿。而关于捧花,米拉暂时停止了申请要当伴娘那回事儿,开始跟波波维奇认真的讨论这种机会她们女选手都不愿意错过,进而提到格奥尔基的现任女友——说实话他们这次处的已经算是破纪录的长久了,虽然还没提过成家的事。

勇利没敢说雅科夫好像也提过想要捧花抛到他那个方向那回事,就像雅科夫还是拒绝承认他盘算着跟莉莉娅复合那件事。但他决定以后都跟别人说维克多才是要抛花的那一个——凭什么每个人都下意识的觉得会是他?

维克多已经笑着跟尤里谈到如果他确实不满意当个花童,一边撒花跟着他们走完整条长地毯,或者他可以成为帮他们拿着戒指的那一个。尤里看上去满意多了,可勇利几乎忍不住提醒他那个还是花童。

这之后他们又讨论了各式各样的问题,唯一达成统一的大概只有这个宴会上不会缺少酒品,毕竟那会是一个半数人以上都是俄罗斯人的聚会,勇利唯一坚持的是他们不要在船上举行那个仪式,说真的他害怕有半船人会不会在船开到河的正中,就兴奋过了头把他们丢下去冬泳,鉴于俄罗斯多半年都可以被称为冬天。

当然他更害怕躲不过被灌酒,在自己的婚礼上跳上桌去跳舞——不管跳的是哪一种,那他下半辈子,或者说他接下来会过的更长久的那段人生都要羞愧致死了。勇利决定找个什么机会试试他喝多少可以直接跳过醉的那个部分直接喝到蒙圈。但是他得找个合适的人盯着他,肯定不能找维克多,否则中途他们就要跳起舞来或者改去做些更热辣的事情了。

令他难过的是他环顾周围一圈,很好他们又回到的捧花的话题了,米拉和格奥尔基争论不休,而尤里反应过来从头至尾他的选择还是只有花童一项正发着脾气。本来在远处休息的雅科夫朝他们走过来,勇利怀疑他是要来宣布训练要继续,还是单纯听见了扔捧花这件事过来探探口风。

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人,他绝望地双手捂脸。

“够了,扔捧花的那个也可以是维克多你们不要再找我了。”他咆哮道,可是没有一个人听见。周边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用俄语吵架了,或许他们称那为讨论,但是听上去就是吵架了。这期间维克多接听了一个名义上打给“尼基福罗夫夫妇”的电话,以确认一些别的细节。

勇利简直想扑过去逼他去跟那些店家强调,虽然在这边基本是维克多去做的预定,但是为什么会默认写成尼基福罗夫夫妇?他拒绝改名,而在这件事上尤里难得也跟他站统一战线。

 

勇利从这个他用烂了的观点出发,在头疼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盯着他给自己灌酒到晕,而不是发酒疯或者酒精中毒的人选的同时,举出了六七个如果他在路上被人那样称呼会造成大量困扰的例子,为了说明勇利·尼基福罗夫确实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同时,在店员帮他们把碟子撤下去端上一盘幸运饼干的时候——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很多中餐馆乐于提供这个,他随手捏了一个饼干打开。

“哇哦,这上面写着你面前的人需要通过改名来提升他的好运气。”维克多惊呼道,用他所能展现出的最假的演技。

“真巧我的也一样。”勇利笑着把自己那张写着不通顺汉语的小纸条塞进口袋。

 

这场劝对方改名的小游戏暂时以平局告一段落。他们站起来重新穿上外套,走到门口去结账。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是,这家店铺的收银员看上去顶多十岁。鉴于中午是勇利付的帐,这顿饭将会是维克多在账单上签名。那个令人惊叹的亚裔小朋友——他们只能这么称呼她,显然她的数学水准明显高于对于语言的把控。

“那么欢迎下次光临,尼基……尼基菠萝夫先生。”小收银员面无表情抬了抬自己的眼镜,而勇利笑到几乎整个人压在维克多身上。

 

 

“你瞧瞧你,要是成为胜生维克多就不会有这事啦。”

“她真是个天才,不过,勇利·尼基菠萝夫你在笑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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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一点关于传统日式婚礼服装的选择。

打褂是合服的一种,白色的被称为白无垢,彩色的则是色打褂。白色的是女方嫁入的那天在仪式上穿着的,而色打褂则是在几天后的披露宴(就是宴会)上穿着的彩色的艳丽和服。新郎的穿着为纹付,羽织和袴。然后那个常见的白球球叫雨织纽,一般是挂在和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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