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瓶子

【维勇】波子汽水与薄荷糖

波子汽水与薄荷糖。

 

#大约是五话之后,中国分站之前。

#然而并不像宵夜。

#喝点透心凉的冷静一下要不然撑不过今晚了。

#勇利几乎是呆呆地盯着他伸出的殷红的舌尖,灵巧地抵住瓶子里那颗调皮的弹珠,让饮料顺畅地涌出,再从他的嘴角溢出来,顺着他下巴好看的线条滑落。

 

 

 

带着咸味的海风,海之家的风铃声,隔着眼睑感受到的灿烂阳光。勇利闭着眼安静在近海漂浮。

头发飘散在海水里的感觉很舒服,弯着膝盖,脚趾轻轻触着海底砂石的感觉也十分惬意。随着海浪起伏的时候,感觉时间也在这一起一伏中拖得很长…到静止。

 

直到头顶传来轻微的撞击感,惊吓着张开嘴慌乱中挥舞着手臂,带着维克多一起翻了船。

这可吓坏了在岸边阳伞阴影里休息的马卡钦。

 

 

 

夏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

 

 

如果你认真地向他们提问的话,大概会得到统一的答案:休赛期。

 

国际滑联认可的国际大赛几乎都在冬天举行,十一月开始的大奖赛的分站赛,之后十二月月的大奖赛决赛,来年一月的欧锦赛和四大洲赛,四年一次在二月举行的奥运会,最后是三月的世锦赛。至此,一年间的国际大赛可以说是告一段落,因此夏天便是花滑选手们短暂而难得的休赛期。

 

 

然而今年的夏天对于胜生勇利来说,将是一个最特别的夏天。

 

三个月前他的现任教练维克多来到日本,伴着雪和樱。

 

 

 

本赛季第一场的中四国九州大赛结束后维克多和勇利两人决定留在当地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

时逢盛夏季节,于是去海边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上选。

 

 

高度差不多在膝盖附近的海水自然淹不死人,不过呛不呛水就不一定了。

翻到水里的两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海滩,顾不得身上粘上了大量的沙子,趴在沙滩上仿佛两尾意外跳上岸正在挣扎的海鱼。马卡钦着急的绕着两个躺尸在沙滩上人类,在柔软的沙子上画着抽象的圆圈。

 

“好咸啊!”维克多呲着舌头咳嗽着,略显长的刘海胡乱贴在额头上沾着细沙。

另一边是撑在沙滩上快要把肺咳出来的勇利,“啊抱咳…抱歉。”

 

 

等两人都顺完气,暴露在太阳下的后背都快干燥出海盐的结晶。勇利眯着眼站起来,近视加上过于灿烂的太阳反光让他只能大致分辨出仍在沙滩上躺尸的俄罗斯青年的轮廓。

大型的反着白光的人形轮廓,唯一不的是他那条某种意味上很吸引人眼球的黑色三角泳裤。

 

 

啊,海水好咸,嘴唇好干。

勇利舔了舔嘴角,因为泡水发皱的嘴唇紧紧抿着,喉咙深处泛着不知从何而起的难耐的干渴。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分明耍赖一样趴在沙滩上不动的维克多笑弯了眉毛,带着恶作剧的心情抬脚轻轻踢了踢旁边人的小腿,沾着沙粒的脚底板在他修长的跟腱上摩擦。

 

“起来啦,我们去找点饮料喝吧。”

大型物体不为所动。

“我请客。”

 

他并没有因为近视而看漏那个闻声侧躺着转过来,托腮望向他的,晒黑了一圈的俄罗斯青年露齿的得逞一样的笑容。

 

 

 

 

说到夏天,说到海边,还有什么比喝上一瓶冰凉的波子汽水更令人雀跃的呢?

 

那是多么透明好看的蓝色。

浅蓝色的玻璃瓶看上去就足够清凉,在瓶身凝结的水滴划下的样子比加了特效的广告里描绘的更加诱人。轻巧地把弹珠压入瓶中,悦耳地啵的一声,二氧化碳的气泡就争先恐后涌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你不能粗暴地对待一瓶波子汽水,永远不能。

过于丰富的碳酸令整个开瓶的仪式变得惊心动魄。

 

勇利的那瓶在开启时仿佛一个小喷泉的爆发,等他手忙脚乱地等那些白色的泡沫平复下来,维克多已经仰头喝完了他的大半瓶。

 

下面就是后半程与波子汽水的博弈。

 

抬起瓶子后那颗调皮的弹珠愉悦地跑过来封住了瓶口,然而维克多并不会被这弹珠难住。勇利站得很近,即使是近视也能看清他柔软嘴唇包裹着瓶口。

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呢?勇利几乎是呆呆地盯着他伸出的殷红的舌尖,灵巧地抵住瓶子里那颗调皮的弹珠,让饮料顺畅地涌出,再从他的嘴角溢出来,顺着他下巴好看的线条滑落。

 

他不知道为什么隔着蓝色的玻璃会看到那样柔软的嫣红的颜色。

 

 

 

勇利觉得他大概冷落手里的汽水太久了,喉咙干的要命。

 

 

 

下午过的很快,晚饭简单的吃过了海之家的特制咖喱饭之后夜晚便降临了。没有月亮的,满天繁星的夜晚。

 

 

而烟火几乎是夏天海边夜晚的定番。

 

 

原来当教练和当选手的时候,感觉会差这么多啊。手里挥舞着点燃的烟火棒跟马卡钦玩耍的时候维克多不由得地感叹起来。

 

他无由头的觉得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夏夜非常特别。

 

他从以前开始就是个挺任性的选手,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休赛的夏天去度假的情况好像还是蛮多,各种各样的国家也去过,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结伴同行的场合也不是没有。要说起来同现在度假的感觉也应该没什么不同?

但是确实又是不同的。

 

是的,与过去的十几年相比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了什么,他无法说明是多出了哪部分,又或这是怎样的部分,但能确定的是,这令他感到欣喜。

 

或许是因为没有了赛程的压力,原本可以放松喘息的夏季休赛期也更令人安心,虽然担任教练的压力不比现役选手轻多少。

他想,这并不能解释他隐约感受到的内心深处涌出的陌生的满足感。

 

这对他来说是个全新的赛季,变换了身份的赛季,而他觉得自己应当是有信心当好胜生选手的教练的。几天前大赛上那个令人揪心的自由滑节目让他意识到,勇利真的很像他自己。而他当时是否也隐约地从勇利模仿自己的长节目里看到这一点了,这点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直觉告诉自己,那时候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勇利把维克多的手机递还给他,夜色里照出的照片质量并不很好,但是维克多仍想把它们上传到SNS上。勇利接过维克多手里几乎燃尽的烟火棒,扔到带来的水桶里熄灭,然后张开手迎接了马卡钦的飞扑。

维克多简单地编辑了文字就点了发送,也许是因为在海边信号不是很好的缘故,图片上传的很慢。

 

他看着上传的进度条不禁继续着自己的思考,直到身边嬉闹的声音把他拽回了神。

 

 

那是介于清晰和模糊间奇妙的状态,没有月亮的夜晚的海边,星光是唯一的光源。看的清晰,却又看的不清晰,柔软的星光模糊了他学生和宠物的轮廓。

 

维克多必须承认,这个黑发的青年很好看,大约是东方传统意味上那种清秀的好看。

 

然而吸引他的却并不全是他从青年的录像里看到的他与音乐的那种协调,也不全是他平时在冰场上带来的惊喜。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暗的夜里,他会觉得这青年的眼睛仍是发着光的呢?

 

 

他看见他的宠物很粘他的学生。

他看见他的宠物摇着尾巴表达着跟他的学生玩耍的欣喜。

他看见浸过海水干燥后他的马卡钦支棱的软毛和他的学生毛糙的头发。

他看见他的马卡钦玩累了赖在他的学生的怀里。

他看见他的马卡钦和他的……一起躺到了沙滩上看星星。

 

他的马卡钦和他的……

 

 

 

 

他的勇利。

 

 

 

 

 

图片上传成功的提示音把维克多飘远的思绪拽回来,同时引来了勇利的注意。

他在他的勇利眼里看到了整个的自己。

 

 

 

 

 

维克多觉得,有人在他心里的波子汽水里扔了一颗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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